拐走两孩14年可能仅判5年？孙海洋案后重惩拐骗罪呼声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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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10 00:37:42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南方都市报

电影《亲爱的》上映至今已近8年，片中寻子父亲的现实原型孙海洋的人生故事，却在不断向前发展着。

近日，孙海洋在抖音公布拐走自己儿子的犯罪嫌疑人吴飞龙的量刑建议书。2021年11月，吴飞龙落网。一个月后，孙海洋苦苦寻觅14年的儿子孙卓被找到。

孙海洋无法接受拐走2名儿童的吴飞龙，被建议以“拐骗儿童罪”判处5年有期徒刑，认为如果这样就判得太轻了。他还想对吴飞龙提出民事诉讼，要求赔偿500万元，补偿多年来寻找儿子的经济损失、精神损失，以及对家人造成的伤害。

为何吴飞龙被指控的罪名是“拐骗儿童罪”，与“拐卖儿童罪”有何区别？在拐骗儿童罪最高量刑为5年的情况下，法律如何应对拐骗多名儿童等犯罪行为恶劣的情节？是否应该提高拐骗儿童罪的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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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4日，孙海洋在抖音公布拐走自己儿子的犯罪嫌疑人吴飞龙的量刑建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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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机关出具的《量刑建议书》。

犯罪嫌疑人拐走2名儿童14年，检方建议以拐骗儿童罪判刑5年

据报道，2007年除了拐走孙海洋之子孙卓，吴飞龙当时还拐走了彭冬英的儿子符建涛。对于拐走2名儿童的动机，吴飞龙曾表示，因为他二哥一直想要个儿子，于是他哄骗说符建涛是自己和前女友生的孩子，把符建涛交给二哥抚养，而孙卓则被送进另一位一心求子的亲戚的家。

2021年11月两个孩子陆续寻回后，案件持续推进。2022年6月14日，孙海洋在抖音公布自己收到的量刑建议书。建议书显示，吴飞龙涉嫌拐骗儿童犯罪，鉴于被告人吴飞龙拐骗两个儿童，性质恶劣，建议对其判处5年有期徒刑。

孙海洋认为量刑罪名太轻了，他告诉南都记者，无论是拐卖还是拐骗，对于失去孩子的家庭来说，伤害程度是一样的。然而在咨询法律人士后，他得到的答案是：给吴飞龙的建议定罪是“拐骗儿童罪”，可能是因为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吴飞龙拐走孩子的目的是出卖，而按照拐骗儿童罪，5年是最高量刑。

量刑建议轻了？专家建议同种罪名数罪并罚判处10年

就此，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阮齐林向南都记者解释：刑法规定拐骗儿童罪和拐卖妇女儿童罪，二中罪名的处罚有轻有重。拐骗儿童罪的最高刑期是5年；拐卖儿童罪的起刑则是5年，而最高可以判死刑。

阮齐林介绍，这两种罪名的核心区别是目的不同：拐卖妇女儿童罪以出卖为目的，行为背后受经济利益驱动，这类犯罪更容易形成利益链、产业链，甚至不断被模仿、学习。为了加大对这类犯罪的打击力度，处罚也非常严厉。相比之下，拐骗儿童罪的犯罪者没有经济利益驱动，犯罪人可能出于自己抚养的目的去诱拐儿童，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情况相对少见。

阮齐林还谈到，现行刑法中明确了拐卖儿童罪的加重情节，规定了数量、次数等加重情节，比如拐卖3名及以上的儿童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拐骗儿童罪没有规定加重情节。

孙海洋说，有的人贩子比我们还懂法，他们被捕后，声称自己是为了那些没有孩子的家庭，是在做好事，也没有金钱交易，因此不是拐卖。

孙海洋认为，由于拐卖可以通过现金交易，所以交易纪录很可能没有留存，因此无法证实犯罪分子的行为是拐卖。犯罪者由此规避了拐卖妇女儿童罪，面临的最高刑也只有5年有期徒刑，相对于拐卖儿童罪，拐骗儿童罪惩罚力度大大降低。为此，孙海洋提出，希望能提高拐骗儿童罪的量刑，有力震慑住犯罪分子。

阮齐林则提供了现行法律框架内的另一种策略：在这个案件中，考虑到被告人拐骗了两名儿童，侵害的是两个个体的人身权利，可以主张同种数罪并罚，拐骗1名儿童最高判5年的话，拐骗2名最高可判10年。

全国人大代表建议取消拐骗儿童罪，并入拐卖儿童罪之中

一直以来，也有不少人建议从立法层面完善拐骗儿童罪。例如，重庆荣昌检察院检察员徐晓丽等人曾撰文建议增加该罪名的情节严重的相关规定。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2016级刑法学硕士刘司墨也在论文中提出，拐骗儿童罪只有一档法定刑，未明确规定减轻或者加重情节。作者建议，加重情节应包括行为数量、实施次数和危害结果等多种因素。数量和次数等因素都反映了行为对社会的恶劣影响和危害程度。

全国人大代表、宝贝回家寻子网创始人张宝艳也主张修法。她认为，拐骗儿童罪和拐卖儿童罪，对个体、家庭和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是相当的，二者在“拐走孩子”这一行为上没有区别。因此，她建议取消拐骗儿童罪、将拐骗儿童罪并入拐卖儿童罪之中。

张宝艳也告诉南都记者，目前她已向相关的多个部门提交了书面建议，正在努力推动立法上的完善。

采写：南都记者郭若梅刘嫚蒋小天发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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